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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析鄂尔多斯财富故事
日期:11-07-18 点击:19 来源:http://www.sina.com.cn 作者:
透过住的酒店的窗子,可以看到竣工不久的鄂尔多斯大剧院。

  城市化运动

  透过住的酒店的窗子,可以看到竣工不久的鄂尔多斯大剧院。

  大剧院的设计灵感,源于蒙古族男女的头饰造型,两组之间以连续曲墙相连接,既具有强烈的动感,又体现出浓郁的民族歌舞特色。剧院中包括1420座的大剧场、730座的音乐厅、128座及169座数字电影厅各一个,并安装了最先进的英国哈克尼斯超巨型背投高清屏幕。

  傍晚时分,有着沙漠颜色的外立面、镶嵌着宝蓝色玻璃的大剧院,在夕阳的映照下,如同妩媚的蒙古新娘。

  康巴什,蒙语的意思就是康师傅。5年多前,这里还是毛乌素沙地边缘的小村子,人口只有1400人。而现在,一座面积超过32平方公里的新城,如魔法般从沙漠中生长出来。

  康巴什新城的建造源于2004年,它与附近伊金霍洛旗的阿勒腾席热镇、东胜老区互为犄角,共同构成鄂尔多斯的核心城区。

  经济的跳跃式发展,需要更多的工业园区,更大的城市,更宽的道路,更充裕的水源。在这种背景下,老城区东胜不堪重负。

  鄂尔多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曾涵上世纪80年代参加工作。“那时候东胜很小,只有4万人口,有句顺口溜说东胜是‘两条街、一条狗、一个警察、一只猴’。”曾涵在接受采访时说。在当时,缺水问题就已非常严重,“每天只能一早一晚放点水”。

  东胜区已经从4万人膨胀到80万人,水资源更加紧张。这里周边多为丘陵沟壑地形,扩展开发成本较高,难以承载全市今后经济增长。这时候,距离东胜20多公里的康巴什就进入了新城区的选址方案中。这里邻近乌兰木伦河,是一片平整的荒地,开发成本低。同时与老城东胜保持了较大的距离,为未来的发展预留了空间。按照规划,东胜、康巴什与阿勒腾席热镇将成为鄂尔多斯的中心城区,未来总共容纳130万左右的人口。

  2006年大部分政府机关搬到了康巴什的办公楼中,市委书记杜梓已经把家搬了过来,春节就是在康巴什过的,而非呼和浩特。中午公务员餐厅议论最多的话题就是装修,随着公务员小区落成,更多的政府人员也将搬家。

  目前康巴什人口约2.8万人。按照规划到2020年,新区人口将达到30万。随着康巴什华泰汽车生产线的逐步完工,20多个配套企业也将陆续入住,仅这个项目就可带来2.2万个就业岗位,约10万定居人口。在鄂尔多斯8.7万平方公里中,约50%为生态保护区,禁止开发,每年都有10万左右的农牧民迁入城镇。未来,鄂尔多斯的总城市人口将达到130万左右,城市化率将超过80%。

  乌兰木伦河畔正在兴建鄂尔多斯的金融CBD。“我们的GDP已经超过了西安市,为什么不能争取成为西北地区的金融中心呢?”鄂尔多斯市金融办公室主任孙建平接受采访时说。

  狂飙时代

  就在新城破土动工的2004年,煤炭的坑口价终于从20元/吨涨到了40元。这一年,鄂尔多斯GDP达到了380亿元,人均2.6万元,超过了全国和全自治区的平均水平。从此以后,随着资源价格的一路飙升,鄂尔多斯的GDP也坐上了电梯,到2009年达到了2100亿元,人均GDP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。而支撑这个数据的不过是160万鄂尔多斯人。

  2006年,刘宇东来到了鄂尔多斯,此前他在北京经营着自己的咨询顾问公司。他的一位大客户是鄂尔多斯老板,当他第二次来到这里时,就决定接受甲方的招安,成为老板旗下路桥公司的副总经理。“到处都在施工,修路、盖楼,兴建厂房,我感到到处都是机会。”刘宇东说。

  2007年,鄂尔多斯机场建成使用。此前,刘宇东一直在包头下飞机再转乘大巴。“起初,一架航班只有十几个乘客,有时候还没乘务员多。”刘宇东说,“但很快,飞机就被填满,而且从不打折。”大量的冒险家、投资客涌入淘金,同时本地的富人们成群结队地前往大城市消费、置业。短短的两年多时间,一座航站楼已经不堪重负,第二座航站楼的修建已提上日程。

  财富如同落入沙漠中的雨水,迅速进入到每一个社会细胞之中。布日都梁是鄂尔多斯市郊著名的原生态羊肉餐饮聚集地,鄂尔多斯人的夜生活常常从这里开始。但享受快乐的不仅是食客,从布日都梁到市区的公路上,洒落着大小不一的煤块,沿途不断闪过拖着板车捡拾煤块的农牧民。据司机介绍,这些人平时光靠捡煤块就能生存,有些人一个晚上竟能拉回一吨。

  这座城市有1800辆出租车,但是通过路虎旗舰店卖出去的越野车就超过了2000辆。在东胜铁西新区,到处都能看到洗车行。在每个洗车行门前,总会看到价值百万元的豪车在排队洗车。50元一次的洗车价格丝毫阻挡不了洗车的热情。

  高档餐饮业的繁荣顺应自然。鲍参肚翅是高档酒楼的标配,而且价格更高。“开车去包头吃饭也要比鄂尔多斯便宜很多。”刘宇东说。食客的口味也愈加挑剔,酒店的总厨更换频繁。高端服务业人才也炙手可热,一家酒店的餐饮负责人刚刚被另一家煤老板开的饭店挖走,身价是50万元的年薪外加一辆奥迪车。

  “黑金”沉浮

  2005年以前,煤矿中最重要的人物不是矿主、技术员或挖煤工,而是厨师。矿上有一位能烧得一锅好羊肉的厨师至关重要,这样就可以吸引往来的货车司机,把煤卖出去。“好吃好喝,往往还要买5吨,送5吨。”鄂尔多斯煤炭局办公室主任郝建军接受采访时说。在大部分的时间里,鄂尔多斯人脚下的煤矿根本不值钱。

  鄂尔多斯煤炭业的发展历史,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光绪年间,到上世纪50年代初全市只有十几处小煤矿。自上个世纪80年代初,由新华社发出的有关本地区发现巨大煤海的信息后,在相当一段时间内,鄂尔多斯依旧寂寂无名。中央大型企业更多选择了山西与东北作为能源基地,规模化开采。因为这两个地区距离工业中心更近,交通也更便利。

  “80年代中期,中央提出了‘有水快流、大中小并举’的发展策略,地方民营煤矿开始大量出现。”郝建军回顾说。但当时煤矿规模很小,大的也只有十几万吨,大量由私人投资的乡镇煤矿是开采主体。地方政府难以争取到中央大企业的进驻,更多的是鼓励本地企业发展。本地煤炭巨头伊泰集团董事长张双旺,就是在上世纪80年代后期,放弃副处长的职位下海创业。他从政府借款5万元,从银行贷款30万元,带领30名官员自谋出路。而政府唯一指望的就是,他能够把5万元借款还上,并且把政府分流人员养活。

  这种相对落后的发展状态,形成一段时间内的央企真空。反倒使鄂尔多斯的私营煤炭企业势力强大,后期改制也更加彻底。

  但是,煤炭的价值并没有那么快显现。2000年时,鄂尔多斯GDP仅150亿元,是现在的7%。地方财政收入更不可同日而语,2001年只有18亿元,相当于2009年的4.9%。

  转机出现在2005年。从2003年中国经济进入一轮爆发周期,尤其是以重工业、重化工业为代表的二次工业化发展迅速,对能源需求日益强烈。东部城市拉闸限电严重。2003年底,煤炭价格开始上涨。2004年,鄂尔多斯本地坑口价从长期的20元/吨左右,涨到了40元。

  鄂尔多斯人脚下的黑煤开始变成“黑金”。“但大多数本地人对此无所察觉。”郝建军说,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发财了。”

  这年初,大量的南方人来到鄂尔多斯收购煤矿,他们提前看到了能源价格上涨的趋势。“北部普通煤矿一下子可以卖几百万元,南部精煤区的矿甚至可以卖到2000万元。鄂尔多斯人祖祖辈辈都没见过这么多钱,大量本地人就在这个时候把矿卖掉了。”郝建军说。

  整个2005年都充满了投机与暴富的气息。从年初到年底,煤矿被层层炒卖,不断倒手,增值了10倍。“南部精煤区的矿都卖到了上亿元,矿主更换频繁。”郝建军说,“我们下到矿里去,隔了十几天矿主就不认识了。”一个个暴富神话被口耳相传不断放大。

  “他们买到矿后,不会加大投入,就是赚一点现实利益,然后等待下一个买家的到来。但对地方经济来说,更需要正规的行业和企业,需要长远规范化的发展。”郝建军说,“在这种情况下,搞煤矿不是做实业,而是投机游戏,根本无法扩大生产,提高功效,提高安全水平。”

  另一方面,政府也已经看到,经济景气周期到来,煤炭价格进入了上升通道,只有提高产量才能够为地区带来持续稳定的财富。于是鄂尔多斯政府做出一个超前而又大胆的决定,继续对剩下572家煤矿重组,淘汰落后产能,提高资源利用率,进行大范围的技术改造,3年内完成整合攻坚战。这项措施比相邻的山西省早了4年。

  但500多座煤矿产权分散,属于大大小小不同的矿主,整合难度极大。“最大的困难在于这种产权整合缺乏法律依据,小煤矿主为什么听你的把股份合起来呢?”鄂尔多斯市选择了另一种途径,即以回采率为标准,撬动产权杠杆。按照原煤炭工业部的规定,煤炭企业的回采率必须达到75%以上,但在执行时打了很大的折扣。“我就拿这条规定来卡住矿主,达不到标准就关掉。实际上只有大煤矿,实行机械化生产才可以实现75%的回采率。”郝建军说。

  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,原来的五百多座煤矿关闭了整整50%,只留下了276座。到2007年底,这276座煤矿全部实现了正规化、机械化开采。

  用资源干什么

  如果问一名鄂尔多斯官员,这座城市的发展模式是什么。他一定会告诉你:“依靠资源,而不依赖资源。”也许还会反问你:“资源条件、基础设施比鄂尔多斯好的地方有很多,为什么偏偏是鄂尔多斯?”

  无论公共财政还是个人财富,煤炭带来了第一桶金,迅速完成了原始积累。那么接下来,财富该向何处去?能够持续发展的路径又是什么?

  “我们首先想到的是用煤发电,让煤从空中走。”鄂尔多斯市发改委副主任张占林在接受采访时说。

  交通问题一直是鄂尔多斯煤炭发展的瓶颈,但也促使他们去想更多的办法,发电就是其中之一。上世纪90年代后,鄂尔多斯修建了大量的坑口电站,现在装机容量达到1070万千瓦。曾经亚洲最大的火电厂――达拉特就是这一时期兴建的。

  但由于电网建设比较滞后,网络容量有限,发出的电上不了网,目前鄂尔多斯市每年窝电300万千瓦,占总装机的30%。

  煤是鄂尔多斯最优势的资源,也是产业布局的起点。于是煤化工业就成为鄂尔多斯一个重要选择。“我们一直希望煤的产业链能够不断延长,附加值不断提高,而不仅仅是提供原材料,我们要使经济增长由原料输出型向转化增值型转变。”张占林说,“这是第一个转型方向。”

  目前已经广泛引进的是煤制甲醇和二甲醚生产线。

  另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则是煤制油项目。其中包括神华集团的世界第一条500万吨煤直接液化生产线,以及伊泰集团国内第一条48万吨煤间接液化生产线。

  融资系统

  在这个资本异常活跃的城市,只有3家证券公司,却充斥着大量的投资公司、担保公司、典当行和委托寄卖行。

  这些机构充当了民间借贷的“中间人”。除此之外,尚有大量难以统计的地下钱庄。社会的闲置资本流向这些“中间人”,收取利息,实现增值。而中间人则将资金放贷给需要的企业和个人。

  内蒙古大学的一份调研显示,50%的鄂尔多斯城镇居民都参与到了放款与借款的资本活动中。把钱投入到钱庄中,一般每个月可以得到2分利。如果投入1万元,一年下来就能赚2400元,而存在银行则只能拿到其中的零头。民间借贷市场无疑具有很强的吸引力。而通过这种方式的融资成本也非常高,贷款的年利率是30%~50%。

  民间融资机构吸收的资金主要投放在煤炭、运输以及房地产等高利润行业,在发放贷款时主要看贷款人或者担保人的信誉如何。

  每年鄂尔多斯的民间借贷资金规模究竟有多大尚难具体统计。

  2009年,鄂尔多斯本外币信贷总额1700亿元,GDP为2100亿元。在全国其他地区,信贷总额与GDP之比一般为1.1:1,也就是说信贷总量应高于GDP。但从鄂尔多斯目前的结构看,信贷总额尚低于GDP400亿元。

  这种貌似隐秘而又参与度极高的金融体系,每年为鄂尔多斯补充了几百亿乃至上千亿元的资金缺口。并使大量的民间财富回流到实体经济中,产生了更多的钱、更快的流转速度。

  据《三联生活周刊》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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